🦊温dy

【言白】初雪与圣诞快乐

*OOC预警！半AU？
 

 
李泽言和往常一样在公司工作到深夜。他一向很晚回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一个落脚的宾馆来的贴切。实际上他的工作并没有多到要熬夜加班那么离谱，他本不用这么拼命，他本可以早早地回到舒适的家里，泡上一杯咖啡窝在沙发里看晚间新闻。他不愿承认自己只是在找个晚归的理由罢了，他只是不愿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不愿承认他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普通人。

可事实确实没有一个让他想要迫不及待回家的理由，也没有一个在等待他回去的人……等他回去的人？

想到这里，李泽言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那个总是穿着蓝色衬衫，一头利落棕发的男人。

白起。这个家伙与他相识不过数月，他们的初遇在旁人听来大概有够离谱。那日他驱车返家途中一个人忽然在车前从天而降，若不是他及时使用能力，后果不堪设想。他打开车门走出来，咄咄逼人地教训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喂，你这小子不要命了！”

“我能躲开。”面对李泽言的怒火，白起无动于衷地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道。下一秒他像是炫耀能力一样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真见鬼。”李泽言咒骂一句。

自那时起，李泽言的人生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和这个人强行绑带，对方以调查案件为由出现在公司楼下，以巧遇为由在咖啡馆撞个正着。

在一周之内第四次遇见白起之后，李泽言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站在李泽言座驾旁的白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你跟踪我。”李泽言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哦。”白起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我只能说，你被人盯上了。而我在执行任务。”

“……你监视我？”

“准确的说，是保护你。”白起义正言辞地纠正道。

“所以这就是你凭空出现在我车子面前找死的原因？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会需要你的保护？”李泽言眯起眼睛，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这是我的任务，而且那一次只是在测试你的能力。”有理有据。

“那要是我没有使用能力呢？”

“那我也能躲开。”

“……”第一次，史无前例，他被一个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之前从来只有他教训别人的份，“算了。”李泽言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个小鬼似的逞口舌之快呢。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李泽言兀自坐进驾驶座，瞥了眼依然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白起。后者张了张嘴，右手不自然地将耳鬓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撇过头，“你最近小心一点。”他的声音很小，语速很快，李泽言险些没能捕捉到。他的目光停驻在对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恍惚间竟忘了作答。

白起转过脸的瞬间，李泽言立刻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行了，管好你自己吧。”

*

白起微红的脸颊，游移的目光在李泽言的眼前挥之不去，他那时候是在……害羞？

李泽言的脑子一团糟，眼前的文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丢开，瘫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开眼，落地窗外漆黑的世界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纷纷扬扬地洒落——他先是意识到天黑了，再是意识到下雪了。

恋语市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上许多，也难怪会下雪。李泽言驱车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香樟树上挂满彩灯，沿途路过的店面玻璃窗贴着“Merry Christmas”的字样，橱窗里摆上了装饰得五颜六色的圣诞树。他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这不怪他记性差，他从来不过圣诞节，实际上他什么节也不过。他的联系人列表里没什么人需要他发祝福，也没有什么人和他聚餐庆祝互送礼物——也不知道白起那个家伙今天是不是还在工作？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知怎么，李泽言又想起他了。该死。他摇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这个黏人的想法甩开。

手机叮地一响，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来自备注为“跟踪狂”的短信。

『圣诞快乐。』

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让他晃了神，一种微妙的温暖的感觉从胃里蔓延至开来，驱散了冬日夜晚刺骨的寒冷，就像是喝了一杯热巧克力。李泽言明明一向不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可现在他却讨厌不起来。

『我在你家。』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

李泽言加快车速，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恨不得立刻回到公寓。

原来这就是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的感觉吗？

李泽言不疾不徐地跨进电梯依靠在扶手边上，他甚至都已经想好要面对白起时板着脸故作不满，冷冷淡淡地说：“你怎么在这儿？”可他指尖快速敲击金属扶手的动作和微微上扬的唇角显然出卖了他内心的愉悦。

当他走到家门口，那里空无一人。李泽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那家伙是在耍他吗？可那又如何？他自己又在生什么气呢？

开灯之后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早就习惯了不是吗？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李泽言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独处的时候他所有的表情都会写在脸上，因为没有人会看到，所以他现在的样子简直沮丧透顶，哪还有半点高冷总裁的样子。

阳台方向传来的敲击声将李泽言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立刻直起身，警惕地循着声源走去。小偷？入室盗窃？李泽言顺手拿了把水果刀，另一只手悄然拨打报警电话。

拉开窗帘的一瞬间，李泽言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玻璃另一边的白起，后者也看着他。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他的鼻尖和耳朵红得要命，蓝色外套湿了一大片，头发上落满白雪。

“开一下门。”白起说，一呼一吸间尽是雾气。

李泽言哭笑不得地打开门，冷风席卷着白雪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骂道：“白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白起身上，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时，李泽言更恼火了，“就因为你会飞所以从来不从正门走，你更喜欢挨冻是吗？”

“我没有密码，进不来。”白起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这样就能克制住声音的颤抖。

“你可以在楼下等我，超市，咖啡馆，随便哪里都行。你真的是……”李泽言憋了一肚子奚落人的话，可看着眼前像是被冻坏的小猫一样微微战栗的白起，他一时间失去了嘲讽技能，只觉得心脏和头顶的雪花一样化成了一滩水。

“我下次注意。”白起被李泽言的目光盯得发毛，他避开视线，开始挣脱披在身上的西装，他觉得这样很别扭，他又不是什么需要照顾的柔弱小女生。

李泽言忽然上前一步，白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后背直直撞在玻璃上。下一刻李泽言伸出手捂住他通红的耳朵。

“？？？”

“？？？”

不知所措的李泽言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白起，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还……还冷吗？”李泽言垂着头小声嘟囔。

白起无声地眨眨眼睛，摇了摇头。

他们靠得很近，手臂贴在一起，白起乖乖站在原地，李泽言垂眼就能看见他楞楞地盯着自己的傻样。他们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过——李泽言莫名其妙地开始想象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他想象着某个凌晨三点把在庆功派对上喝到站不稳的白起背回家，他们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为球赛熬夜到天明，或者是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白起笑着迎接他。

他们才刚认识几个月，他就已经想到与他共度一生了。真是疯了。李泽言第一万次看向那双眼睛，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忘了跟你说……”

“什么？”

他凑到他耳边，仿佛是要说一个秘密，一个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圣诞快乐。”
 
 
 
END